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任瑞卿

来源:网络中心 作者:网络信息中心 阅读: 次 日期:2017-06-08

 

姜圣亭

任瑞卿(1889~1978),名祥,以字行,平度北黄同村(今属祝沟镇)人,全国模范教师,多次受到党和国家领导人的接见和赞誉。

任瑞卿出生于一个山村贫苦的农民家庭,几辈子没个识字人,当他十岁时,家里虽赌气让他入塾读书,但因家境穷苦,中途几经辍学,幸赖亲友邻居帮助读满了十年。下学后,街坊邻人酝酿聘他为师,办“庄户”书房,教穷孩子识字。由于他自己吃尽了穷人读书不易的苦头,决心来改变只有有钱人才能读书识字的不合理现象,便答应下来。

任瑞卿办起的“庄户”书房,很受穷人们的欢迎。因为他一不要学生家酒肉款待,总是吃家常便饭;二不体罚学生,细心耐心地教书;三不欺贫爱富,凡入学念书的孩子,他都像自己的兄弟一样爱护。当时他的案头写有这样一首明志打油诗:

当了塾师想从前,穷苦子弟读书难。

缺钱深愁缴学费,无珍唯恐管师饭。

不食他们酒和肉,学费酬金等闲看。

己所不欲勿施人,箪食豆羹吾心愿。

任瑞卿当上“庄户”先生后,随着自己的教学实践,深刻体会到旧塾里的三种陋规不合理并坚决予以改革,即:一是改打学生手板为启发诱导;二是改老师三年不开讲为边读边讲;三是改学八股文为“写话”。他想:打手板把学生搞的稀里糊涂,哪能集中精力读书;穷人好在念上三年五载的书,就为能办点事,食而不知其味地硬啃三年木头(死读)怎行;还有做八股文,穷人上个三年五年的学,连那些死套子也学不懂。他进行的改革,立即受到学生和家长的好评。穷人家都愿把孩子送给他教,在他当“庄户”先生的第三年,学生就由原来的13名增加到24名。

1912年,辛亥革命推翻了清王朝,中华民国成立。乡村里废私塾,兴学堂。任瑞卿觉得要兴学堂就得进学堂,学习新知识,增长新才能,以适应新的要求。于是他辞了馆,约上几位伙伴,于这年考入平度师范讲习所,毕业后,仍回到自己的山陬僻乡,辗转于一些村庄做小学教育工作。

废私塾,兴学堂,这是对几千年来我国封建教育的革命。任瑞卿实行学生贫富兼收,男女兼收,以及教学中灌输民主思想,启发学生带头放足、剪辫子等等,这一切引起地方上的一些守旧势力的敌视和反对,一心想逼他退出讲台。

1927年,任瑞卿执教于20华里外的套子村。是年底,老家北黄同村刚办起一所小学堂,几名学生家长受命亲赴套子村劝他回村任教。可是当任瑞卿真的辞教回村时,村里的会首们却把早已聘定的另一位老师悄悄地接到了学校。就在任瑞卿和一些学生家长正纳闷时,一天,有几个地方上的兵丁,气势汹汹地闯来任家,一迭声地找村长催粮、逼款……原来,这是村里的几个劣绅定的“调虎离山”计,又给他安了个“村长”的“角色”。这使任瑞卿和一些家长十分气愤,经过商议,大伙都支持他来个将计就计,即:一面教学,一面顶起“村长”这个差事。于是,没几天就在一条偏僻的小胡同里办起另一处小学堂,同时推出两名既干练而多数村民又信得过的人,轮流蹲村公所,名义上是“办事员”,实际上是“代村长”。在群众和学生家长的支持下,任瑞卿既是村长又是老师,继续坚持着为大众办学。

此后,在较长一段时间里,他力排众多难关,坚决不离讲台。镇公所硬拉他去当文书,他不干;县教育科视察员因其有失招待,给他小鞋穿,撵他卷铺盖,他也不买账,等等。在广大民众的爱戴支持下,任瑞卿就这样兢兢业业地培育着新的一代。

抗日战争爆发不久,日寇于1938年初占领了平度城。北黄同村虽离城较远,但日寇暴行风传,人们惶恐不安。任瑞卿一面坚持教学,一面向家长、学生做些忠义御外的宣传,使学校仍然坚持下去。

1940年春节前后,任瑞卿开始接触到共产党。这时他虽已年过半百,但精神焕发,信心百倍。参加教师集训学习,开展抗日救国宣传,发动群众拥军优属……样样工作干在前。1941年2月,他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。在党的教育培养下,他在日伪加紧“扫荡”、环境恶化的情况下,办起了抗战小学——在村外山头或埠顶竖有“信号树”,村头设有连环哨,由学生轮流站岗守望,发现敌人来“扫荡”,“信号树”便顺敌来方向倒下,村头连环哨望见迅速回报。师生就抬起黑板,背起书包,转移到山沟隐蔽处上课,敌人离去再回到学校,使党的战时乡村教育始终坚持不停。

1942年,大泽山区的抗日斗争更加艰苦,日伪“扫荡”不断,实行野蛮的烧光、抢光、杀光的“三光”政策。面对这种情况,任瑞卿就把抗战小学转移到深山里。遇上敌人连日“扫荡”,他们就一连几天不下山,带的干粮吃完了,师生们就一齐动手挖野菜充饥。晚上睡在山洞里,他就给学生站岗放哨、整被理铺……环境尽管艰苦,但师生精神饱满,学习情绪高涨。还经常利用反“扫荡”的空隙,深入群众进行宣传,教育人们团结一心,坚持斗争,争取抗日战争的最后胜利。当时,抗日人民政府除登报表扬外,还奖给了他们一箱手榴弹。群众都争相把孩子送给他教,孟格庄村送来一个叫林美芝的女学生,任瑞卿怕串山沟、睡树林地行动不便,不想收下,可是家长说什么也不依,硬说把孩子交给任老师教,比留在家里还放心。

战时的教育方针,以儿童、成人教育并重,为抗战服务,任瑞卿就大办民校和妇女识字班,没有课本他就自己编,不会唱歌他就现学现教,而且他编的课本和教唱的歌曲,都是紧密地联系抗战工作实际,诸如防奸反特、拥军支前、参军参政等等。更令人敬佩的是,他在课堂上如何讲,行动上就带头怎样做。要抗日就要组织起来,他首先动员全家积极响应,有的参军上了前线,有的脱产到区里做发动群众工作,连侄儿宝兰,儿媳王明桂,女儿宝莲等,也先后分别担任了村里的民兵队长、妇救会长、青妇队长。

1942年2月,在区各救会工作的侄儿宝珂,在敌人的一次袭击中牺牲了。6月,在县委宣传部工作的次子宝鼎,在一次反日伪“扫荡”的战斗中捐躯了。接着,侄孙丕承,大女婿田丕喜,还有在村里担任党支部书记的三女婿邓福绥,都先后殉难。这一年中,任瑞卿失去了五位亲人。他万分悲痛,强力忍住,劝慰痛哭不止的老伴说:“别哭了,你寻思我不痛儿子吗?可是没有国哪有家?!”不久,他说服了老伴,毅然地把三子宝锡又送上了抗日前线。

1945年8月,日本侵略者无条件投降,中国人民的抗日救国斗争取得了胜利。消息传来,任瑞卿欣喜若狂,连夜突击编写了《战地明天》、《重整家园》等几出小歌剧,组织学生排练,趁晚间去附近村庄演出宣传,鼓励群众掀起医治战争创伤的大生产运动。这时,任瑞卿已是接近华甲之年的人了,为了改善学校条件,他带领学生积极开展勤工俭学活动,耕地、锄草、挑挖粪便……样样活儿走在前头。他说:“教大多数孩子识字明理,是我的夙愿。现在抗战胜利了,党又这么关怀支持教育,我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!”

可是,1946年国民党反动派公然撕毁了“停战协定”,点燃了全面内战的大火。在解放战争中,任瑞卿抱着忧国忧民的悲愤心情,遵循党的关于“一切为了前线”的战时教育方针,把学校当战场,学劳结合,拿出一定的时间,带领教师、学生开展拥军优属、转抬伤病员、送慰劳、搞宣传等各项支前活动,从而使学生既学到了知识,又受到了如火如荼的战争环境的锻炼(那时多是大龄学生),这也为后来学生积极参军参政打下了基础。这年冬天,他所在的窝洛学区,一次就有30多名青年教师和学生参军上了前线。

1947年,解放战争已进入战略反攻阶段,国民党反动派为挽救其败局,纠合几十万军队重点进攻山东。所到之处抢掠一空,农村经济遭到严重破坏,造成第二年的严重灾荒,教育停办。一刻不愿离开学校和学生的任瑞卿跑区(公所)上县(政府),一再要求要自带口粮、白尽义务办学。最后,县里同意他去邻近的刘家庄村试办。从此,他每天带上菜团团朝出夜归地去该村办学。首先,他普遍进行了家访,接着根据学生家庭的具体情况,把学生分别组成全日班、午间班、早晚班……实行“花型”教学,把学校办的很有起色。在他的带动下,不少村庄也先后办起了这样的学校,使大多数的孩子,在严重灾害面前仍能坚持上学读书。

1949年10月1日,中华人民共和国开国大典,学区召开庆祝大会,会场就设在由任瑞卿校长带领师生白手起家、刚办起不久的马疃完全小学的校园里。这之前,任瑞卿害了一场大病,此时仍未痊愈,可他心情非常兴奋,请本校青年教师张玉芳用小车把他送到会场,亲自主持大会并讲话,和师生们共享举国欢腾的节日快乐。会后,他兴奋不已,遂写了一首打油诗道:瑞卿一跃而起,病魔全部吓退!人逢喜事神爽,沉疴不药自愈。

这场病好后,他自觉有些衰老了,但却毫不懈怠。他说,我要在有生之年,争取为党和人民的教育事业,努力学习,多做贡献。这年春节,他写了这样一幅对联贴在门上:“有多少劲干多少事,余一分热发一分光”。他努力钻研业务,学习文化,并带头组建了教师星期学校,每星期日过午,请学历高、知识基础深的老师讲课补习文化,他也一课不拉地坚持听讲和做作业。他说:“我是一校之长,不学不行,否则就会师傅不明徒弟拙,误人子弟。”

但此时,任瑞卿毕竟有些年纪,再加上一场大病初愈,有几次他晕到在课堂上了。每当学生把他扶起醒来时,他就是坐着也坚持继续讲课,直至下课铃响才肯离开讲台。学校曾多次和其家人商量,要送他回家休养,可他一口谢绝,坚决不离开学校。

任瑞卿是一位辛勤园丁,又是一位革命长者和师表。他总是像亲人一般地关怀着和他一起工作的每一位教职工,又像慈母般地爱护着每一个学生。他和师生相处,如同家人父子。有位教师摔断了胳臂,他就和他吃、睡在一起,每天帮他穿脱衣裳,晚上按时扶他翻身,如厕就帮他解裤系腰;有位女学生突然患了阑尾炎,家里一时缺钱入院医治,他慨然相助。他还不只一次地把自己的工资节余,寄到那些家庭有困难的教师家里;对一些有特殊困难的学生,冬天未到,他就早给买下了蒲靴、草鞋,夏天将至,就又给置买下苇笠等物,所需的文具书籍,也总是给早早备齐。

1959年,任瑞卿年已古稀,人们都早已习惯地称他任老了。对他的工作和生活问题,组织上虽曾多次进行过安排,但都被他婉言谢绝了。于是在这年春天,便把他从马疃完小调到县城任平度实验小学名誉校长,可他还是一定要坚持教课,经常拄着拐杖上课堂,直到1976年双目完全失明。

任瑞卿献身于人民教育事业,五六十年如一日,他的学生遍布祖国各地,工作在国家建设的各行各业,可谓桃李满天下。任老家乡一带的中小学教师,有不少是他的学生,或是他学生的学生。当时,县里召开的历届优秀教师代表会,常是他们几代师生的大聚会。许多青年优秀教师,都亲昵地称任老为太老师。在人们的心目中,他确称得上人师之表。他曾先后当选为县参议员、县人民代表、省党代会代表、省政协委员、一级小学校长、全国模范教师,十六次出席过全国和省、市、县的先进工作者代表和群英代表大会,五次进京见到毛泽东主席,同时,刘少奇主席、朱德委员长、周恩来总理等党和国家领导人,也多次接见了他。在一次宴会上,朱德委员长和周恩来总理还亲切地对他说:“谢谢你,为我们培养接班人!”

任瑞卿首次进京见到毛主席,是在1956年4月,出席全国先进生产者代表大会,他被选入大会主席团。4月30日,大会开幕,当主席团成员在热烈的掌声中,登台就座时,毛泽东主席、刘少奇主席迎着他们一一握手问候。此时此刻任老更加感受到作为一名人民教师的无上光荣。

1960年,任瑞卿71岁时进京出席全国群英大会。他还是光荣地当选为大会主席团成员。6月1日大会开幕,刘少奇主席、朱德委员长、宋庆龄副主席、周恩来总理,还有陈毅元帅、刘伯承元帅等党和国家领导人,在主席团休息室接见了他们,并引导全体主席团成员在雷鸣般的掌声中登台入座。

任瑞卿一生献身于人民教育事业,做出了很大成绩,赢得了党和人民的无上荣誉和爱戴。

1978年2月8日,任瑞卿病逝。

参阅资料:《任瑞卿生前日记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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